辨一火論白丝 萝莉
上篇
昔漢氏失禦（1），奸贼竊命（2），禍基（3）京畿，毒遍宇內，皇綱弛紊（4），王室遂卑。於是群雄蜂駭5，義兵四合6，吳武烈皇帝（7）高亢下國，電發（8）荊南，權略紛紜，忠勇伯世（9）。威稜則夷羿震盪（10），兵交則醜虜授馘11，遂掃清宗祊（12），蒸禋皇祖（13）。於時雲興之將帶州，飆起之師跨邑（14）。哮闞之群風驅（15），熊羆之族霧集（16），雖兵以義合（17），同盟努力（18），然皆包藏禍心（19），阻兵怙亂（20），或師無謀律，喪威稔寇（21），忠規武節（22），未有若此其著者也。
武烈（23）既沒，長沙桓王逸才命世（24），弱冠秀髮（25），招攬遺老（26），與之述業（27）。神兵東驅，奮寡犯多，攻無堅城之將（28），戰無交鋒之虜（29）。誅叛柔服而江外厎定（30），飭法修師（31）而威德翕赫（32），賓禮（33）名賢而張昭為之雄，交禦（34）豪俊而周瑜為之傑。彼二正人，皆弘敏（35）而多奇，雅達而聰哲（36），故同方者以類附（37），等契者以氣集（38），而江東（39）蓋多士矣。將北伐諸華40，誅鉏幹紀（41），旋皇輿於夷庚（42），反帝座於紫闥43，挾皇帝以令諸侯，清天步（44）而歸舊物。戎車既次（45），群兇側目（46），大業未就，中叶而殞（47）。
用集我大皇帝（48），以奇蹤襲於逸軌49，叡心發乎令圖（50），從政諮於故實（51），播憲稽乎遺風（52），而加之以篤固（53），申之以節儉，疇諮（54）俊茂，好謀善斷，束帛旅於丘園（55），旌命交於塗巷（56）。故豪彥尋聲而響臻（57），志士希光而影騖（58），異东说念主輻湊（59），猛士如林。於是張昭為師傅，周瑜、陸公、魯肅、呂蒙之儔（60）入為腹心，出作股肱（61）；甘甯、淩統、程普、賀齊、朱桓、朱然之徒奮其威，韓當、潘璋、黃蓋、蔣欽、周泰之屬宣其力；風雅則諸葛瑾、張承、步騭以聲名光國，政治則顧雍、潘濬、呂範、呂岱以器任幹職（62），奇偉則虞翻、陸績、張溫、張惇以諷議舉正，奉使則趙諮、沈珩以敏達延譽（63），術數（64）則吳範、趙達以禨祥協德（65），董襲、陳武殺身以衛主，駱統、劉基強諫以補過，謀無遺諝（66），舉不失计。故遂割據山川，跨制荊、吳（67），而與六合爭衡矣（68）。
魏氏嘗藉戰勝之威（69），率百萬之師，浮鄧塞之舟（70），下漢陰之眾（71），羽楫萬計（72），龍躍（73）順流，銳騎千旅，虎步原隰（74），謨臣（75）盈室，武將連衡，喟然有吞江滸（76）之志，一六合之氣。而周瑜驅我偏師，黜之赤壁，喪旗亂轍（77），僅而獲免，收跡遠遁。漢王（78）亦馮君王之號，率巴、漢（79）之民，乘危騁變（80），結壘（81）沉，志報關羽之敗，圖收湘西（82）之地。而我陸公亦挫之西陵（83），覆師敗績，困而後濟（84），絕命（85）永安。續以灞須之寇（86），臨川摧銳（87），蓬籠之戰，孑（88）輪不反。由是二邦（89）之將，喪氣摧鋒，勢衄財匱（90），而吳藐然坐乘其弊，故魏东说念主請好，漢氏乞盟，遂躋天號（91），鼎立而立。西屠庸益之郊（92），北裂淮、漢之涘（93），東苞百越（94）之地，南括群蠻（95）之表。於是講八代之禮（96），蒐三王之樂（97），告類（98）天主，拱揖群後（99）。虎臣毅卒，循江而守。長戟勁鎩，望飆而奮（100）。庶尹盡規於上（101），四民（102）展業於下，化協殊裔（103），風衍遐圻（104）。乃俾一介行东说念主（105），撫巡外域，臣象逸駿（106），擾於外閑（107），明珠瑋寶，輝於內府，珍瑰重跡（108）而至，奇玩應響（109）而赴，輶軒騁於南荒（110），沖輣息於朔野（111），齊民（112）免构兵之患，戎馬無晨服（113）之虞，而帝業固矣。
大皇（114）既歿，幼主蒞朝（115），奸回（116）苛虐。景皇聿興（117），虔修遺憲（118），政無大闕（119），守文之良主也。降及歸命（120）之初，典刑（121）未滅，故老（122）猶存。大司馬陸公（123）以文武熙朝，左丞相陸凱以謇諤盡規，而施績、範慎以威重顯，丁奉、鍾離斐以武毅稱，孟宗、丁固之徒為公卿，樓玄、賀劭之屬掌機事（124），元首（125）雖病，股肱猶良。爰及（126）末葉，群公既喪，然後黔黎有见地之志，皇家有土崩之釁（127），曆命應化而微（128），王師躡運而發（129），卒散於陣，民奔於邑（130），城池無籓籬之固，山川無溝阜之勢（131），非有工輸（132）雲梯之械，智伯灌激之害（133），楚子築室之圍（134），燕子濟西之隊，軍未浹辰（135）而社稷夷矣。雖忠臣孤憤，义士死節，將奚（136）救哉？
夫曹、劉之將非一生之選，向時之師無曩日之眾，戰守之说念抑有前符（137），險阻138之利俄然（139）未改，而成敗貿理（140），古今詭趣（141），何哉？彼此（142）之化殊，授任（143）之才異也。（
註釋：
（1）禦：統治。
（2）奸贼：指董卓。竊命：篡權。
（3）禍基：禍始。
（4）皇綱：封建君王統治六合的綱紀。弛紊：鬆懈紊亂。
（5）蜂駭：蜂起。駭：起。
（6）義兵：正義之師。指討伐董卓的諸侯之兵。四合：四方彙聚。
（7）武烈皇帝：指東吳孫堅，孫權之父。孫權即帝位，追諡孫堅武烈皇帝。高亢：壯志。下國：諸侯國。諸侯稱帝室為“上國”。
（8）電發：威如雷電的樣子。荊南：指荊州和南陽。
（9）伯世：蓋世。伯，通“霸”。
（10）威稜（lēng）：聲威。夷羿：相傳為夏代部落首領。
（11）兵交：兵戎再会，即打交手戰。醜虜：對俘虜的蔑稱。馘（guó）：古代戰時割取所殺敵东说念主的左耳，用以計功。亦指割下的左耳。
（12）宗祊（bēng）：指宗廟。祊，宗廟門內設祭的场地。
（13）蒸禋（yīn）：祭祀。蒸，冬祭。皇祖：漢祖。
（14）帶州、跨邑：連州帶邑，比方六合都是。
（15）哮闞（hǎn）：猛獸。比方將士。
（16）霧集：密集如霧，形容其多。
（17）義合：指為匡帝室、除暴亂而连合。
（18）戳力：齐心協力。
（19）包藏禍心：心裡藏著壞主意，指“欲行篡逆”。
（20）阻兵：恃兵。阻，依仗。怙（hù）亂：乘禍亂而動，比方扶弱抑强。
（21）稔（rěn）寇：貽誤戰機。
（22）忠規：忠謀。武節：武德。
（23）武烈：武烈皇帝孫堅。沒：同“歿”。
（24）桓王：孫策，孫堅之子。孫權即帝位，追諡孫策長沙桓王。逸才：超东说念主之才。命世：名世。
（25）弱冠：须眉年二十為弱冠。此指芳华幼年。秀髮：本指穀物生長粘稠，此喻东说念主之才具、氣宇不凡。
（26）遺老：跟隨孫堅的老臣。
（27）述業：追述父業。
（28）攻無堅城之將：指攻打城池，敵东说念主無能堅守之將。
（29）戰無交鋒之虜：指敵东说念主不胜一擊。
（30）江外：江東，江左。厎（zhǐ）定：獲得安逸。厎，致。
（31）飭（chì）法：整頓法紀。飭，整頓。修師：整頓軍隊。
（32）威德：聲威與德行，刑罰與恩惠。翕（xī）赫：昌盛。
（33）賓禮：管待賓禮，亦指以賓客之禮相待。
反差（34）交禦：派遣使用。
（35）弘敏：至极敏銳。
（36）雅達：特別通達。聰哲：洞察多知。
（37）同方：意氣疏导。類附：類聚。
（38）等契：迎合。氣集：氣味相合，聚在一皆。
（39）江東：自漢至唐，稱自安徽蕪湖以下的長江卑劣南岸地區為江東。三國吳全境稱江東。
（40）諸華：原指周代分封的諸侯國，此指朔方各路諸侯，主要指曹魏。
（41）誅鉏（chú）8。夷庚：平说念。
（43）紫闥（tà）：指君王宮廷。闥，宮中小門。《三國志·吳志·討逆將軍策傳》：“曹公與袁紹相拒於官渡，策陰欲襲許，迎漢帝。”
（44）天步：指帝室。舊物：指先代的典章轨制。
（45）戎車：兵車白丝 萝莉，泛指軍隊。次：駐軍。
（46）群兇：指各路諸侯。側目：畏懼忌妒。
（47）中叶：中年。實際孫策死時年僅二十六歲。殞（yǔn）：死一火。
（48）大皇帝：指孫權。孫權升天，諡號大帝。
（49）奇蹤：奇異的蹤跡。指孫權确立大業的不凡舉動。逸軌：高潔之行狀。此指孫權父、兄所創的功業。
（50）叡心：聖明之心。叡，聖。令圖：好意思善的圖謀。指創建王業。
（51）從政：料理政治。諮：諮詢。故實：足以借鉴的舊事。
（52）播憲：頒佈法律。憲，法。稽：考。遺風：遺留住來的風尚。
（53）篤固：專一堅定。
（54）疇諮：訪求。
（55）束帛：一束絹。即“旌帛”。漢廷招聘民間东说念主才，致送束帛，暗示旌賢，故稱為招賢的標誌。丘園：指賢东说念主隱居的场地。
（56）旌命：義同“束帛”，招賢的標誌，使臣所抓。旌，旗類。交：來往。塗巷：说念路與里弄。
（57）豪彥：才德出眾的东说念主。響臻：回應。臻，到。
（58）希光：企仰东说念主的光輝。影騖：如影追形。
（59）異东说念主：不凡的东说念主。輻湊：輻荟萃於軸心，比方东说念主從四面八方聚到一皆。
（60）儔：輩。
（61）股肱（gōng）：大腿和小臂。比方君王傍边輔助过劲的臣子。
（62）器：才气。幹職：蹙迫職務。
（63）延譽：使好意思名遠揚。
（64）術數：用陰陽五行生克制化的數理，來推斷东说念主事吉兇，如占候、蔔筮、星命等。
（65）禨（jī）祥：祈求鬼神以至福。協德：同德。
（66）諝（xū）：才智。
（67）跨制：轄治。跨，據有。荊、吳：楚國和吳國。此泛指長江以南地區。
（68）爭衡：在角逐中較量勝負。
（69）魏氏：指曹操。藉：憑藉，依靠。藉，同“借”。
（70）浮：順流曰浮。鄧塞：山名。位於今襄樊東北。
（71）下：指順流而下。江陰：漢水之南。
（72）羽楫：指快船。楫，荡舟短槳。
（73）龍躍：如龍騰跳。此形容船隨海潮滚动順流疾下。
（74）原隰（xí）：廣平低濕之地。
（75）謨（mó）臣：謀士。謨，謀略。
（76）滸：水邊。江滸：指東吳。
（77）喪旗亂轍：軍隊潰退之狀。
（78）漢王：指劉備。
（79）巴、漢：蜀中。
（80）騁變：放浪變亂。指報關羽之仇、收湘西之舉。
（81）結壘：紮營。
（82）湘西：湘水以西，指荊州地。
（83）陸公：指陸遜。西陵：今湖北宜昌境內，在馬鞍山東。
（84）濟：渡江。
（85）絕命：喪命。
（86）灞須之寇：指三路伐吳時朱桓擊敗曹仁的濡須之戰。灞須，水名。魏晉南北朝時為兵家必爭之地。
（87）川：指灞須。摧銳：挫其鋒芒，指挫敗。
（88）孑：單，只。
（89）二邦：指魏國、蜀國。
（90）衄（nǜ）：挫敗，損傷。匱：枯竭。
（91）躋（jī）：登。天號：皇帝之名號。
（92）屠：裂、割。庸益：蜀郡之一。
（93）涘（sì）：水邊。
（94）百越：古越族部落之總稱。散居在今浙江、福建、廣東、廣西等地。此主要指江浙之地。
（95）群蠻：諸蠻，即南边各少數民族。
（96）八代：指三皇五帝。禮：儒家社會说念德規範之總稱。
（97）蒐（sōu）：觀閱。三王：夏、商、周。
（98）告類：紧要祭祀。
（99）拱揖：拱手，表禮讓。群後：諸侯。
（100）鎩（shā）：大矛。望飆：望風。飆，風聲，指入侵。
（101）庶尹：百官之長。盡規：諫爭。
（102）四民：指士、農、工、商。
（103）化：教学。協：協合。殊裔：邊遠地區的民族。
（104）風：風教。衍：展延。遐圻（qí）：遠方。一圻，方圓沉。圻，界。風衍遐圻，言風教及遠。
（105）俾：使。行东说念主：使臣。
（106）逸駿：良馬。
（107）擾：馴養。閑：馬廄。
（108）重跡：車馬的痕跡重疊。
（109）應響：速從王命。
（110）輶（yóu）軒：輕車。騁：行。南荒：南边邊遠國。
（111）沖輣（péng）：戰車。朔野：朔方的田园。
（112）齊民：遗民。
（113）晨服：黎明備鞍馬征戰。虞：憂慮。
（114）大皇：指大皇帝孫權。
（115）幼主：指孫亮。蒞朝：臨朝。即即位執政。
（116）奸回：邪惡。苛虐：恣行薄情。
（117）景皇：孫休，字子烈，孫權第六子。孫亮被廢，孫綝使宗正孫楷迎休即位。孫休升天，諡號景帝。聿（yù）：遂。
（118）修：遵守。遺憲：先王之法。
（119）闕：過失。
（120）歸命：指孫皓。孫皓降晉，被封為歸命侯。
（121）典刑：舊法。
（122）故老：指老臣。
（123）陸公：指陸抗（陸機之父）。熙：興盛。
（124）機事：機密要事。
（125）元首：君。指孫皓。
（126）爰及：連詞，連接凹凸文，猶“至於”。末葉：末代。
（127）釁：徵兆，兆頭。
（128）曆命：歷數天命。應化：應於變化。
（129）王師：晉兵。躡：緊隨其後。運：歷數，氣數。發：指發兵。
（130）民奔於邑：匹夫逃出城裡。
（131）溝阜：水溝和小土山。勢：指有劲的地勢。
（132）工輸：工輸班。
（133）智伯灌激之害：《史記》：“晉智伯攻晉陽歲餘，引汾水灌其城，不沒者三版城中懸釜而炊，易口以食。”
（134）楚子築室之圍：《左傳》：“楚子圍宋，將去之，申叔時曰：築室反耕者，宋必聽命。王從之。宋乃懼，遂及楚平。”
（135）浹辰：十二日。指極短的時間。
（136）奚：何，怎麼。
（137）抑：巧合。符：法。
（138）險阻：艱險结巴之地。
（139）俄然：倏得。
（140）貿：易，變。
（141）詭：變。趣：事情。
（142）彼此：孫權之時與孫皓之時。化：政治教学。
（143）授任之才：指任命的高官。
下篇
昔三方之王也，魏东说念主據中夏，漢氏有岷、益，吳制荊、揚而奄交、廣。曹氏雖功濟諸華，虐亦深矣，其民怨矣。劉公因險飾智，功已薄矣，其俗陋矣。吳桓王基之以武，太祖成之以德，聰明睿達，懿度深遠矣。其求賢如不足，恤民如稚拙，接士盡盛德之容，親仁罄丹府之愛。拔呂蒙於军队，識潘濬於系虜。推誠信士，不恤东说念主之我欺；量能授器，不患權之我逼。執鞭鞠躬，以重陸公之威；悉委武衛，以濟周瑜之師。卑宮菲食，以豐元勋之賞；披懷虛己，以納謨士之算。故魯肅一面而自托，士燮蒙險而效命。高張公之德，而省游田之娛；賢諸葛之言，而割情欲之歡；感陸公之規，而除刑政之煩；奇劉基之議，而作三爵之誓；屏氣跼蹐，以伺子明之疾；分滋損甘，以育淩統之孤；登壇高亢，歸魯肅之功；削投惡言，信子瑜之節。是以忠臣競盡其謨，志士咸得肆力，洪規遠略，固不厭夫區區者也。故百官苟合，庶務未遑。
初都建業，群臣請備禮秩，皇帝辭而不許，曰：“六合其謂朕何！”宮室輿服，蓋慊如也。爰及中葉，天东说念主之分既定，百度之缺粗修，雖醲化懿綱，未齒乎上代，抑其體國經邦之具，亦足以為政矣。场地幾萬裡，帶甲將百萬，其野沃，其兵練，其財豐，其器利，東負滄海，西阻險塞，長江制其區宇，峻山帶其封域，國家之利，未見有弘於茲者矣。借使中才守之以说念，善东说念主禦之有術，敦率遺憲，勤民謹政，循定策，守常險，則不错長世永年，未有危一火之患也。
或曰：吳、蜀唇齒之國，蜀滅則吳一火，理則然矣。夫蜀蓋籓援之與國，而非吳东说念主之死活也。何則？其郊境之接，重山積險，陸無長轂之徑；川阨流迅，水有驚波之艱。雖有銳師百萬，啟行不過千夫；舳艫沉，前驅不過百艦。故劉氏之伐，陸公喻之長蛇，其勢然也。昔蜀之初一火，朝臣異謀，或欲積石以險其流，或欲機械以禦其變。皇帝總群議而諮之大司馬陸公，陸公以四瀆天地之是以節宣其氣，固無可遏之理，而機械則彼我之所共，彼若棄長技以就所屈，即荊、揚而爭舟楫之用，是天贊我也，將謹守峽口以待禽耳。逮步闡之亂，憑寶城以延強寇，重資幣以誘群蠻。於時大邦之眾，雲翔電發，縣旌江介，築壘遵渚，襟帶枢纽，以止吳东说念主之西，而巴漢舟師，沿江東下。陸公以偏師三萬，北據東阬，深溝高壘，案甲養威。反虜踠跡待戮，而不敢北闚生路，強寇敗績宵遁，喪師泰半，分命銳師五千，西禦水軍，東西同捷，獻俘萬計。信哉賢东说念主之謀，豈欺我哉！自是烽燧罕警，封域寡虞。陸公沒而潛謀兆，吳釁深而六師駭。夫太康之役，眾未盛乎曩日之師，廣州之亂，禍有愈乎向時之難？而邦家顛覆，宗廟為墟。嗚呼！东说念主之雲一火，邦國殄瘁，不其然與！
《易》曰：”湯武改变順乎天。“《玄》曰：”亂不極則治不形。“言君王之因天時也。古东说念主有言，曰：”天時不如地利。“《易》曰：”贵爵設險以守其國。“言為國之恃險也。又曰：”地利不如东说念主和“、”在德不在險“，言守險之由东说念主也。吳之興也，參而由焉，《孫卿》所謂合其參者也。至极一火也，恃險辛勤，又《孫卿》所謂舍其參者也。
夫四州之萌非無眾也，大江之南非乏俊也，山川之險易守也，勁利之器易用也，先政之業易循也，功不興而禍遘者，何哉？是以用之者失也。故先王達經國之長規，審死活之至數，謙己以安匹夫，敦惠以至东说念主和；寬沖以誘俊乂之謀，慈和以給士民之愛。是以其安也，則黎元與之同慶；至极危也，則兆庶與之共患。安與眾同慶，則其危弗成得也；危與下共患，則其難不足恤也。夫然，故能保其社稷而固其土宇白丝 萝莉，《麥秀》無悲殷之念念，《黍離》無湣周之感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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